2015年启动的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已经在28个省、89个地市、442个县整建制开展了五批试点。据农业农村部的资料,截至目前,全国共有超过43.8万个村完成这一改革,确认成员6亿多人。在如火如荼的改革中,“外嫁女”权益受到侵害及随之而来的维权现象在许多地方出现。虽然各地的改革方案立足各自的实际有所区别,解决“外嫁女”权益受侵害等相关问题的办法各有不同,但最根本的是要将男女平等基本国策贯彻落实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中。

我国的宪法、妇女权益保障法、农村土地承包法、土地管理法等法律均对农村妇女权益保障作出了相关规定,强调要将妇女与男性享有平等财产权作为基本人权予以尊重和保障。

由于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蕴含有丰富的经济价值,“外嫁女”作为一类特殊群体,其权益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认定中常常受到侵害。比如,有的村在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认定中,将“外嫁女”及其子女直接划归“申请取得”的类别,由村民代表大会讨论其是否应该被认定为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这往往导致“外嫁女”的集体成员权益不分情形地受到简单“多数决”的否决。再如,有些村在确认“外嫁女”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时,要求“外嫁女”放弃其子女成为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的权益。这些做法将“外嫁女”作为一类特殊群体,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的认定中加以排除或者权益限制,是违法的,应当予以杜绝。

在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认定中,要充分贯彻落实男女平等基本国策,维护好“外嫁女”的合法权益。认定过程中要始终贯彻男女平等的原则,在民主程序的设定上,也要取得最大多数群众的认可,落实集体的事集体议、集体定的原则,而不是片面地用“多数决”原则简单地排斥“外嫁女”等特殊群体的合法权益。

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试点不是常规性的日常工作安排,而是农民获得财产性收入和集体经济活动的民主管理权利的普惠制改革,不存在选择性和差异化。“外嫁女”在出嫁前后,或者打工、创业期,生产生活地点和方式发生变化,其权益不应有性质的改变和内容的损耗。因此,在改革过程中应将男女平等基本国策落细落小落实,尊重妇女的自主选择,避免简单的“随男推定”,使其至少在“娘家村”或“夫家村”中的一个集体经济组织中享受她的权益。各个集体经济组织都有责任,通过工作沟通、对接来落实,这是“大集体”对“外嫁女”权益的现实保障。

因此,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中解决“外嫁女”问题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采集资料证据,细致地进行事实认定。“两头空”“两头占”在事实上的情况比较复杂,大多情况下,“外嫁女”在一头的权益是确定的,而另一头则可能比较模糊,容易产生分歧。建议加快建设全国统一的农村集体资产平台,通过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登记备案的大数据分析,发挥事实证据的作用,对成员身份“两头占”“两头空”等各类问题实现监督、管理,确保“外嫁女”充分共享产权制度改革红利。

当前,部分村规民约中还存在一些忽视“外嫁女”合法权益的情况,也有一些地方在涉及到“外嫁女”土地权益的决策时虽然启动了民主程序,但作为少数群体的“外嫁女”在分配方案的表决中缺乏话语权,利益可能受到损害。因此,应推动加强民主程序执行过程中对“外嫁女”权益的关注和保障。同时,要切实注意和纠正乡镇人民政府对村规民约的审核把关,避免本该由行政渠道解决的问题发展到诉讼。对于《村民委员会组织法》有关村民会议决定、村规民约等不能与宪法、法律法规和国家政策相抵触、不得侵犯村民权利的规定,必须认识到位;对于民政部、中组部等7部门联合出台的《关于做好村规民约和居民公约工作的指导意见》,必须落实到位。

建议在改革试点的过程中贯彻男女平等原则,前置“外嫁女”的权益保障,提前阻止侵权动议,否决即使经过多数人通过、但有可能侵害“外嫁女”权益的决定。对可能侵犯“外嫁女”权益的一村一策或村规民约,及时修正,构筑起真正有效、有力维护“外嫁女”合法权益的法律、政策、工作后盾。

原标题:《在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中切实维护“外嫁女”的合法权益》

(作者:刘永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