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立特里亚农业部部长(左二)为三位专家颁发“厄立特里亚农业部特别贡献奖”。

小麦专家李国峰(左一)在田间向学生示范。

图片由农业农村部国际交流服务中心及厄立特里亚高级农业专家顾问组提供

本报 见习记者王可依

“我曾多次到过中国,被博大精深的中国农业技术深深地触动。感谢中国农业专家的帮助指导!”厄立特里亚农业部部长阿雷费恩(Arefaine)在培训班结业式的致辞中说道。

2018年12月21日,在新落成的中国驻厄特大使馆,中国援厄立特里亚农业技术海外培训班结业式举行。至此,李酶、罗中平和李国峰三位专家圆满完成了为期85天的高级农业专家顾问组项目和21天的农业技术海外培训任务。

深入厄特主要的3个农业省、7个地市、13家集体和私营农场,开展调研、座谈、研讨15次,提出3个领域24项具体的行业发展咨询建议,获得厄特农业部授予的“厄立特里亚农业部特别贡献奖”……21天,每天8小时的海外技术培训班,授课内容囊括豆类、蔬菜、油料、玉米、谷子、旱作技术、中国国情以及农业发展现状……面对贫瘠的农业条件和求知若渴的厄特农业人,三位专家不负期望、不负嘱托。

这是中国第一次将农业高级专家顾问组和海外培训班两个援助项目结合起来。首次尝试两个项目的结合,达到了1+1大于2的效果,获得了厄方的高度评价,专家们也收获了荣誉和成果。

调研座谈,摸透厄特农业产业症结

赴厄特伊始,专家们深入厄特重点农业地市进行考察,将考察调研、咨询建议、培训座谈交叉进行,与厄特农业部、省级农业厅、农科院深度交流。

汽车一驶出厄特首都阿斯马拉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矿石地貌,路两旁的金合欢依然生命力旺盛地生长,一个个石头屋匆匆从眼前掠过,还有在山坡上觅食的牛羊……对于组长、玉米专家李酶和油料及蔬菜专家罗中平来说,这些景色都不陌生。

从2009年百名援非项目到2012年的高级农业专家组,再到此次,李酶已是第三次赴厄特援助。“厄立特里亚人口的80%都从事农业生产,但粮食自给率仅约30%,好的年头方能自给一半,多数都要依靠国际组织的粮食援助。现在的粮食生产能力仅相当于我国解放初期的水平。”李酶介绍说,厄特地处非洲东北部、红海沿岸,自然条件一般,粮食单产低水平徘徊不前,种植业结构极不合理,光热水资源分布极不均衡。

罗中平四年前在厄特执行过援助项目,对这片土地和人民有着特殊的亲切感。“刚到的那天晚上,因为时差我很难入睡。感受最深刻的就是,离开厄特四年多了,回来看到的街道、景物、人的精神面貌,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惆怅思绪。”

的确,这里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实行着高度管制经济政策,不接受国际投资,金融体系脆弱。李酶告诉记者,中国是厄特目前为数不多的接受双边援助的国家,所以专家们既肩负着国际道义和国家外交使命,又执行着农业援助的具体工作。

在摸清了厄特玉米、小麦、蔬菜行业发展情况和面临问题之后,专家们向厄特农业部呈交了英文版《考察调研报告》和《咨询建议书》;在种子法研讨会上提供建议,对农业人力资源发展开展咨询,对基层农技部门进行指导,从推动深加工、扩大出口贸易等方面,帮助相关部门制定发展规划和战略计划,协助厄方加强法律建设方面的咨询……

项目具有独特性,厄立特里亚有其特殊性,但三位专家凭借丰富的经验,因地制宜地解决实际问题,以极高的业务水平和默契的团队协作出色完成了援助任务,建立了中国高级农业专家的良好信誉。

授人以渔,海外培训班收效显著

随着工作的推进,顾问组工作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在与厄特方坦诚沟通后才了解到,厄特人思想相对保守,民族自尊心格外强烈,并不希望别国过多参与制定自己国家的大政方针。充分了解厄特方需求后,专家们及时调整,从示范入手,向对方传授中国先进的栽培技术和农业发展理念,以达到“做给他们看,带着他们干”的效果。

50名学员是来自厄特6个行政区(省)和农业部相关部门农技专家、推广人员和研究人员。曾在厄特邻国埃塞俄比亚援外四年的小麦专家李国峰第一次到厄特援助,他很认可这些学员,评价说:“这些来自基层的农业技术骨干素质很高,基础知识很厚实,上课的时候守纪律,很有求知欲,都认认真真做笔记。”

授课中,厄特人由来已久的惯性思维一时无法改变,专家们就变着花样让学员更能产生兴趣。在理论课上,李酶擅长用启发式教学法,寓教于乐,从浅显的故事拎出大道理;罗中平好用归纳式教学,一堂课能演示出三种作物栽培技术;李国峰将身边事物随手拈来,做成教学道具,通俗易懂的形象式教学让学生们动脑也动手。专家们由浅入深、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教学,牢牢地抓住了学员们的兴趣,学员们经常在课后围住他们,有的请老师答疑解惑,有的要求老师演示。

厄立特里亚农业部计划与统计司项目主管凯特马(MisgnaKetema)对培训班进行现场评估时,刚好听到罗中平讲课。他看到,罗中平用一块抹布时不时擦着临时的小黑板,粉笔灰扑面,扬得满身都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下课后特意和专家们握手表达感谢。“我们其实并不在意因陋就简,只要学员们觉得学到有用的知识,我们就很知足了。”罗中平说。

真诚积极,为中厄农业新篇章写好序言

厄立特里亚曾被意大利殖民五十年,意大利人在这里修建了楼房、教堂、公路、铁路。在意大利结束殖民、厄特建国之后,许多人仍沿袭当年意大利人的生活方式和风俗。走在阿斯马拉街头,意式风情的格阿斯瓦拉教堂,鲜花紧簇的庭院,手持文明棍头戴礼帽的绅士装扮,当地人挥手时嘴里说着:Ciao,Ciao(意大利语:再见)……这一切会让人有种身处意大利的错觉。

说来矛盾,一方面厄特人有强烈的民族自尊心,拒绝其他国家的直接捐助;另一方面,长期殖民统治也使得他们缺乏自力更生的奋斗精神。专家们拜见厄特农业部部长时,部长明确希望引进中国优良品种,引进中国先进栽培技术,并希望中方在厄立特里亚的农业生产季节,派驻专家开展一些示范和指导。

“我们中国人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明白学习方法更重要,但他们更想要鱼。”李酶说。

他在培训班第一课讲到了中国农业发展史,从远古神农后稷的“教民稼穑”讲到战国时期李冰的“都江堰”,从人民公社化运动讲到改革开放“小岗精神”,最终落脚到“我们中国人自己养活自己”……厄特学员们很是惊讶。

李酶问学员,“上帝给你们每个池塘里都放了好多鱼,你能吃上吗?”学员都回答说:“吃不上。”

李酶接着问:“那是不是只有中国人来教你怎么钓,你才能吃上鱼?”学员们这才受到启发,有点想通。

经过培训班的相处,专家们和学员们建立了良好的感情,学员们对专家既感恩又尊敬。在结业式上,学员代表Yohana发言时说:“这次培训班非常有意义,我们学到了新知识,看到了新技术,也体会到了中国在农业发展上付出的努力。我最感兴趣的是李国峰老师讲授的全膜覆盖技术,也将尽最大努力在厄特推广全膜覆盖栽培技术。我代表所有学员感谢三位中国专家的辛勤讲授。”

专家们认为,未来的工作重点依然是帮助厄特粮食增产,解决厄特粮食安全问题,用中国农耕智慧造福更多非洲兄弟,“荣誉已成历史,未来就在脚下!我们为援非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