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粮食生产连年丰收,农业科技不断取得重大突破,2021年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达到61.5%。一项项科技成果是怎样产生的?又如何扎根大地变成生产力?科技创新、推广服务、农民技能培训三大体系建设是取得这些成就的支撑和保障,在加速农业科技创新和成果转移转化方面发挥了突出作用。
产业技术体系:整合各方资源,实现“1+1>2”
受去年秋汛影响,冬小麦弱苗比例高,农业农村部紧急启动“科技壮苗”专项行动。国家小麦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刘录祥第一时间组织45位岗位专家、50个综合试验站站长,分赴5省进行苗情调研和科技帮扶,服务250个区县,辐射全部小麦主产区。
纵向协调、横向协作,弱苗变壮苗,夏粮再丰收——这就是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的神奇魔力。
过去,我国农业科技存在资源分散、协作不力、科研与产业脱节等问题,尤其是科技与产业不能有效连接,导致许多科技成果束之高阁。2007年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农业农村部联合财政部围绕产业需求建立了水稻、蔬菜等50个主要农产品产业技术体系,每个体系设置1个国家产业技术研发中心和1名首席科学家,实现科技力量纵向布局。产业技术研发中心即首席科学家所在单位,下设遗传育种、栽培/养殖、病虫害/疫病防控、产后加工、机械设备、产业经济等功能研究室,聘用了2600多名农业科技专家,开展关键和共性技术攻关、集成示范。“以前科研和服务主要是各地高校、研究所及推广部门横向性、局域性开展工作,延伸及辐射范围有限,示范效应较小。体系成立后,采取纵向协调、横向协作的策略,有效整合全国小麦研究力量,实现了从国家到省、市多层面的纵向统一协调。”刘录祥说。
“不为所有、但求所用”,这是建立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的初衷。以小麦为例,可以看出不同层面、不同地域的科研力量是如何在体系中发挥作用的。小麦是我国两大口粮之一,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中具有重要地位。在国家小麦产业技术体系支撑下,小麦单产由2015年的359.7公斤/亩增长到2020年的382.8公斤/亩,增长6.4%,科技贡献主要体现在新品种、新技术、新机具、新模式的创新和应用等方面。
品种方面,体系发掘和创造了一批优质育种材料,育成推广了“安农0711”“鲁原502”“郑麦7698”“百农207”及“石麦”“扬麦”“淮麦”等一批优良小麦品种,在小麦主产省推广种植,良种覆盖率达96%以上,对提高单产的贡献率达50%以上;技术方面,体系为小麦丰产提供了病虫草害绿色防控,集成推广高产高效、绿色生产、绿色储粮和高效加工等技术支撑;机械方面,小麦机械化技术装备实现了由数量增加向质量提升转变,小麦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超过97%,机收损失控制在了2%以下,显著提高了小麦生产效率;新模式方面,集成创新的长江流域稻茬小麦绿色高效生产模式、黄淮平原冬小麦固碳减排丰产高效栽培技术模式、麦田土壤有机质快速提升和一次性施肥技术模式等小麦生产新模式,也显著提升了资源及投入品的利用效率。
十多年来,50个体系取得了200多项标志性成果,研发1130个新品种、4280项新技术,研发技术占到农业农村部主推技术的一半以上,被企业采用的新工艺达700多项。
技术推广体系:将科技成果送到农民手里
“玉米带状间套作大豆,通过扩间增光、缩株保密,能够使玉米基本不减产、大豆增收一茬。”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农业种植基地里,农业技术人员正在对大豆玉米带状复合种植作业进行实地指导。
一项技术,只有送到农民手中用好,才能变成生产力。大豆玉米带状复合种植技术是近年来国家主推的重大项目内容之一,农技推广体系就是要将它实实在在送到农民手中。目前,我国的农技推广体系以政府建立的农技推广机构为主体,市场化服务力量为重要补充,高等院校、科研机构等广泛参与、互相协作,点面结合促推广,在解决农技推广“最后一公里”落地见效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中央财政每年投入29亿元,以重大项目实施为牵引,支持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3个计划单列市、2个直属垦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实施全国基层农技推广体系改革与建设补助项目,加快重大技术推广落地,提升农技推广服务效能。
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累计投入资金2亿多元,建成村级农业技术综合服务站450个,推动地、县、乡三级技术干部定点包联服务机制落地,开发“信息田园”信息平台,成立自治区农业科技服务“百人专家组”入驻平台提供远程在线技术服务,推动基层农技服务触角延伸到底,解决农技服务“最后一公里”问题;在吉林省敦化市,每个乡镇都开办田间学校,并建立面积5亩左右的农业科技试验示范基地,供学员学习。
近年来,我国每年在各农业县(市、区)打造6000余个技术先进、运行规范、带动明显的农业科技示范展示基地,遴选培育50万个左右的农业科技示范主体,通过农技人员与示范基地、示范主体精准对口服务,发挥典型引领带动作用,促进科技与生产、集成与示范、培训与推广紧密结合,推动一批重大科技成果集成熟化落地示范。
农业院校、科研机构和社会化服务组织也促进了农技推广的“点”的突破。在安徽亳州,小麦体系刘录祥团队在涡阳县集成示范推广节水节肥节药“三节”技术,通过“做给农民看、领着农民干”,绿色防控逐步得到农民认可,特别是新型种子包衣拌种剂开始大面积推广。
在每年分级分类组织20万人次的农技人员进行脱产业务培训基础上,农业农村部门每年遴选农技推广骨干人才开展重点培训2万人次。除此以外,信息化发展也在进一步加快推进“最后一公里”问题的解决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农技推广信息平台”是农业农村部今年重点打造的农技推广信息服务平台,汇聚了2万多个农业生产实用技术、15万多个春耕视频、1000多万张农情图谱等重要资源,在全国2600多个县(区、市、农场)全覆盖应用。
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体系:让农民能学、会学、会用
“玉米收完后,秸秆全部留在地里,来年不耕地直接播种,相当于为土壤增加了50毫米的降水,还能防止珍贵的黑土被水冲走或者被风刮跑。”2015年,在吉林省梨树县农广校举办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班上,梨树县凤凰山农机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韩凤香开始学习玉米秸秆覆盖面耕种植技术。
农民是乡村振兴的主体。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最根本的是提升农民的科技文化素质。近年来,我国已建立起一套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体系,已经累计投入159.9亿元,培育高素质农民超过800万人次。
“体系的构建,为农民构建了一个能够学、学得会、会应用的综合场景,是农民长期学习的稳固依靠。”农业农村部科教司相关人员表示。
农民想学就能学。各级农广校、农技推广机构,各地农业职业院校等教育培训发挥自身资源优势,为农民提供了充分的学习场所和系统化的学习资源。“我现在可不是仅仅学一门技术,还要学生产、经营到管理等方面知识,体系化的培训,为我提供了一个综合、全面提高的机会。”韩凤香说。
组织化、系统化的学习使农民与市场、其他产业各链条环节建立联系。“线下的培训都是组班制,往往一个班一个产业或产业链,同学之间互相交流,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形成了一种共赢共生的连续状态。”农业农村部科教司相关人员表示。
随时随地都能学。农业农村部建立了全国农业科教云平台,实现了教育培训基础机会的普及化。只需在手机客户端下载平台APP,无论身在哪里都可学。
要让农民学得会。师资和教材,保证了农民学习的质量和效率。全国共有7.29万名专兼职教师纳入全国农民教育培训师资库。开展全国共享师资队伍建设,推介农业创业培训师资、农业经理人培训师资、乡村振兴实践指导师共187人。
要让农民在实践中学,学了还要会用。依托农民合作社、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建立农民田间学校,不少地方都建立了集教学、生产、培训,技术研发和服务等功能于一体的实训基地。截至目前,全国农民教育培训信息管理系统入库的基地总数为11954个;农广校体系共建设农民田间学校近1.73万个。
近年来,各级农业农村部门大力培育高素质农民,队伍规模持续扩大,产业发展水平不断提升,示范带动作用持续增强,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了有力支撑。
来源:农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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